第(2/3)页 “后来吕伋随姜太公前往镐京辅佐天子,又教第三子吕印镇守齐国,吕印其人相信吴太史也并不陌生,在贵国他一直被称作丘穆公,亦是一位颇有天赋的觋士,只是与我的先祖吕佐比起来,还是差了一些。” “在这个过程中,先祖吕佐曾多次向姜太公毛遂自荐,愿意发挥自己的能力镇守齐国,率军平定当时的东夷诸族之乱,可惜姜太公却认为他尚且年轻心智不稳,因此始终不允,再到后来,尤其当齐丁公吕伋也将镇守齐国的重任交给丘穆公吕印时,先祖吕佐心中便对他们产生了怨恨。” “于是为了得到姜太公的认可,为了证明自己比吕印更加强大,先祖吕佐暗中筹划了一些针对吕印的事情,只是不成想吕印手中拥有姜太公留下的法器,竟利用法器使出祸水东引的计谋,使得先祖吕佐的法术误伤了其他几位同胞兄弟。” “此事传到姜太公耳中,姜太公自是怒不可遏,当即乘坐快马从镐京返回营丘亲自处置先祖吕佐,其实那时先祖吕佐的术法已在姜太公之上,可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,先祖吕佐又怎能反抗,只得束手就擒。” “事后先祖吕佐想向姜太公解释此事,但姜太公已经对他失望透顶,将他关入牢房之后便不再相见,如此等待了几日,姜太公竟决定将他逐出姜姓吕氏,还命人将他绑上小船放逐倭国,永世不得返回齐国……也是此时,先祖吕佐才知道被他误伤的几位同胞兄弟已经殒命,就连姜太公亲自回来也不曾救下他们的性命。” “自此先祖吕佐万念俱灰,他杀死了自己的同胞兄弟,便是家族不可饶恕的罪人,永远无法得到父亲与族人的宽恕。” “他理解了姜太公的决定,不再为自己辩解,顺从的登上小船去到了倭国,从此再也没有回来。” “此事便是先祖一生的遗憾,亦是我们这一脉传承至今的遗憾。” 说到这里,巫女呼略微停顿了片刻,这才看着吴良继续说道,“吴太史,其实这些人本不该再被提起,我对此事也并没有多么执着,只是此前在祖洲的时候,听到吴太史与祖神提起吕齐王室的先祀可能便藏在郁洲山上,我的心思才动了起来,若是有机会我自然应当尽力去弥补先祖的遗憾,因此才私自上山寻找。” “另外,此前在祖洲为祖神传话时,我的确有所隐瞒,那时祖神其实已经说明了齐康公墓的具体方位,不过出于这些私心,我故意没有与吴太史细说,而祖神知道了我的想法之后,也默许了我的隐瞒。” “也是因此,我才能够精准的找到齐康公墓的位置。” …… “……” 巫女呼的讲述令吴良与瓬人军众人陷入了沉吟。 其实将巫女呼讲述的秘事与《穆公传》中的记载进行比对的话,便会其中发现所有的节点与事件都能够对上,自然也可以证实巫女呼这次并未再说谎。 至于其中的一些不太一样的细节。 也只是从吕印与吕佐两个人的角度出发从而出现的必然差异罢了,莫说是两个立场不同的人,便是两个立场相同的人,在描述同一件事情的时候,亦会出现一些。 并且据吴良所知,人类的记忆通常还会自带美化自己的滤镜,每一个人在回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时,哪怕没有刻意去美化自己,亦是会给自己所有的行为找出一个能够自洽的理由,并用这个理由欺骗自己。 就像这段史实中出现的差异一样: 《穆公传》中,吕佐虽天赋异禀却是个心术不正的人,为了争夺权力与公位,他竟不惜伤害自己的同胞兄弟,简直十恶不赦,而丘穆公吕印则宅心仁厚,乃是出手制止吕佐为祸族人的英雄; 而在巫女呼的描述中,吕佐却只是年轻气盛罢了,因为才华过人却受不到重用才心生不满,而同胞兄弟的死,也并不完全是他的错,使用法器“祸水东引”的丘穆公吕印也应该至少负一半的责任,同时他还是自愿受擒,之后被放逐倭国亦是自愿,乃是为了恕罪。 说了这么说。 其实这根本就是同一件事情,《穆公传》中的记载是事实,巫女呼的描述也是事实,只是站在了不同人的角度去评判此事罢了。 到了这一步,吴良自然也不会继续揪着此事不放。 如此沉吟片刻之后,便又对巫女呼问道:“你还没有说明,你这次究竟在寻找什么东西?” “祖神对我说,当初吕齐王室其实便只剩下了一部青铜书,而吕贷在郁洲山上侍奉的便是那部青铜书。” 巫女呼答道,“青铜书并非什么珍宝,而是吕氏的族谱,记录了自姜太公而起的吕氏后人,我想找到这部青铜树,将先祖的名字重新填上去。” “这里可没有什么青铜书啊。” 吴良看了一眼亲手摆在麻布上的骸骨与遗物,试探着说道。 “因为祖神告诉我,青铜书并未随吕贷一同下葬。” 巫女呼道,“当年祖神的先祖最后一次登上郁洲山时,吕贷已经被葬在了这个地方,他的家眷与子嗣已不知所踪,祖神的先祖随后收拾吕贷的遗物时见到了那部青铜书,遂将其埋在了吕贷的坟墓旁边,并在上面栽下了一棵柏树,正是这棵千年柏树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