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九章-《锦衣之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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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明日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卑职遵命。”

    陆绎也向刘相左有礼道:“那卑职先告退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忙你忙,不必多礼。”刘相左忙道。

    今夏跟在陆绎身后,一肚子狐疑,暗忖难道东窗事发,莫不是陆绎得了消息,知道自己那晚有鬼祟,现下是算账的架势?!

    如此忐忑不安,一直行到陆绎所住的小院。进了月牙门,陆绎才停步转过身,冷冷问道:“你去了何处?和什么人动了手?”

    “没有啊!”

    “伤口都迸开了,还说没有。”

    陆绎示意她看左臂。

    直到这时,今夏低头望去,才发现衣袖上隐隐透出血迹来,难怪觉得疼得愈发厉害,还以为是药效退了的缘故。她回想了一下,也许是阻拦大杨时被他一撞,自己跌到墙边时伤口迸裂了。

    “这个……不小心撞到了。”她只好道。

    陆绎本还想说什么,终还是忍住,自怀中掏出瓷瓶,吩咐道:“先进来,我替你包扎伤口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,我自己就能包扎。”今夏连忙道,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瓷瓶,看着他补充道,“……真的,就连后背的伤我都能自己包扎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他瞥了下她手中的药,“你现下肯用这药了?”

    “这个,大人一番好意,卑职岂能辜负。”今夏看了着瓷瓶,然后抬头笑道,“况且,卑职也想明白了,虱子多了不咬,债多了不愁。”

    陆绎默了默。

    这丫头,进的是他的屋子,居然把他关在门外。

    陆绎看着合拢的房门,摇了摇头,撩袍在廊上扶栏坐下。一会儿听见瓷瓶碰到桌面的声响,一会儿又听见里屋今夏倒抽气的声音,仔细听的话,还能听见她连忍不住呼疼都是用气声,平日里倒看不出她这般要强,叫人又好气又好笑。

    雷声自屋檐滚过,大滴大滴的雨点倏地落下,打在石板上,啪嗒啪嗒作响。

    说来也奇,陆绎给的药闻着刺鼻,敷到伤口上却是冰冰凉凉的,甚是舒服。今夏拢好衣衫,起身时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这是陆绎的厢房,连忙开了房门出来,正看见陆绎靠在扶栏上……

    “大人,卑职该死,一时忘了,还以为这是自己的厢房。”她歉然道,偷眼看他眼色。

    陆绎瞥了她一眼,淡淡道:“受这个伤,值么?”

    今夏直觉地意识到他这问话中的古怪,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词,便佯作没听懂:“啊?”

    陆绎起身,低头理了理衣袖,才慢慢道:“我在问你,胳膊上挨这么一刀,值得么?”

    “值得,当然值得。”今夏已反应过来,笑眯眯道,“为大人效命,刀山火海,亦不在话下,何况区区小伤。”

    闻言,陆绎没理会她,似乎冷哼了一声,抬脚进了屋子。

    估摸着他心绪不佳,今夏在门外犹豫片刻,试探道:“若大人无事的话,卑职就先告……”

    话未说完,就被门内人冷冷打断。

    “你进来,我有话问。”

    今夏无法,只得复进屋内,见陆绎在束腰攒角牙方桌旁坐着,正自斟着茶水。

    “这点事儿哪用大人您动手,放着我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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